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昆德拉筆下的外科醫(yī)生托馬斯曾經(jīng)痛苦于婚姻,當他重獲自由身后,決意不再糾纏于任何一個女人身上。于是,他周旋于諸多女人之間,沉迷于性的感覺,刻意尋找女人之間百分之一的區(qū)別。為了避免自己迷上一個女人,他還給自己規(guī)定了三三原則,即不會與同一個女人連續(xù)約會三次以上,與同一個女人約會每次得相隔三周以上。他自以為找到了幸福的秘訣,樂在其中,自得不已,但事實上只有他遇到那個年輕的女招待特麗莎,他才真正觸摸到了幸福的門邊。特麗莎是一個普通的女孩,但她是“上帝把她放在一個涂了樹脂的籃子順流漂到托馬斯的床前”,成了他不可舍棄的生命之重。托馬斯不想被拴系在特麗莎身上,一次次地逃離,一次次地傷害她,但最終還是回到了她的懷抱。因為,他發(fā)現(xiàn)只有回到特麗莎的身邊,他的生命之河才有了真切的流向,他的內心才是安寧的,特麗莎為他構筑起了人生的意義。
而《沉淪》里的主人公自哀自嘆,悲于弱國子民,苦于求索無門,身在異國他鄉(xiāng),不知路在何方,人生沒有目標,生命沒有生長的方向,生活中自賤自殘,近于行尸走肉,最后在絕望中蹈海而逝。托馬斯在人生的尾聲終獲救贖,而《沉淪》中的主人公卻一直在沉陷淪落,無從得救。
托馬斯濫于性而迷亂于生命的那份輕飄,《沉淪》的主人公則迷茫于性苦悶。但這些都是表象,正如那位女生所得出的結論,托馬斯從特麗莎這里找到生命所需的規(guī)律和節(jié)奏,體味到了約束與克制帶來的韻味,從而實現(xiàn)了救贖。而后者,他的生命一直處于無序漂游之中,一直沒有找到也不曾想過去找一個可以錨定的碼頭和港灣,生命之舟的傾覆自然是早晚之事。
很多年前,我一人生活。生活極其簡單,但也極其無序,飯食隨便對付,不定時不定量,作息也是凌亂不堪,尤其是漫長的假期更是乾坤顛倒,日夜錯亂,常常是凌晨二三點尚未入眠,早晨自然是從中午開始。這樣的日子過久了,心氣日漸浮躁,我知道不能這樣持續(xù)下去,我必須找一個女人回家。
漢字中“安”是會意字,以女子居家為安,但從男性的視角,屋里有女子心才安定,而后才出門立業(yè)。事實似乎也證明了這一點。我成家之后,晝出夜伏,按時作息,一日三餐,均勻有序,一年半載之后,氣息漸漸平伏,性子也少了那些莫名的戾氣。再往后,有了孩子,生活更見忙碌,但幸福的感覺卻日益強烈。有時,我也感慨一下我一個人時就洗一口碗,用一扇門的衣柜,而現(xiàn)在卻要洗一堆碗,用四五個衣柜。這時,老婆總是翻一下白眼,輕輕來一句——那你一個人去生活呀!是啊,我能回去嗎,我愿意回去嗎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