優(yōu)美:半清半煙半秋扇,半愛半死半菩提(3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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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似乎有些迷信,但宇宙自無開始,到現(xiàn)在的世界,本身就是讓人有理由相信冥冥之意為真實的存在。
古舊的奈何橋上,伊人輪轉(zhuǎn)等待卿君前世的誓言,吃吃不肯喝下孟婆湯,不肯忘記前塵往事,看著三生石上的紋理,她相信,那人與她定有來世,那人定還愛她。于是遲遲守著他的最后一句等我。多年后,她見了他,他卻與另一女子攜手而來。他忘了她。她心死,轉(zhuǎn)而跳入忘川。
女子沒錯,三生石上確記了三世情緣;三生石沒錯,它只是記下了今世那個男子負(fù)她,來世必要還她。只是女子誤以為情緣即是完滿,于是癡等多年,奈何緣起緣滅,終要相忘于碧落黃泉,終是回不到初逢時節(jié)。
來塵未日,該還的終要還,該清的終要清。只是還了,清了,身上也還會留下痕跡,經(jīng)年,終會匯成苦痛的疤痕,永世不滅。
即永遠(yuǎn)。
既此,我所終得的,只是清淺和云煙,我所終失的,只是千年回眸,千丈紅塵;既此,說不清世上事,世間人;既此,逃不了愛與死;既此,三生石上記了我的三生,印了我的傷痕,那何不,以紅塵為道場,以世味為菩提,以同一姿勢,端坐千年,靜看佛祖拈花一笑,靜聆桑田千年一換。
蘇曼殊本該身處空門,卻了不斷紅塵情愛,把自己分成兩半,一半菩提明鏡,一半浮塵繁世,于是半在紅塵半空門;而我亦該身處紅塵,卻艷羨化外一方,我亦愿意把自己分成兩半,一半追逐世味,一半賭書潑茶,于是半如紅人半如煙。
如若輪回真的存在,如若三生石真可記錄我的前世來生,那么,我想請它幫我記下:
半清半煙半秋扇,半愛半死半菩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