思念逝去長輩的文章:山畔有家是祖屋
此時我想飲酒一杯,
以山穹為壺,
深潭為杯,
飛瀑為酒,
壯心膽驅(qū)秋寒,
憶童趣慰今懷!
想上游壩起河斷,
這飛瀑為酒明年今天還能飲否,
眼潤,不知是水露入眼還是心淚上臉,
這酒,已醉上心頭。
爺爺、奶奶走了許多年,彼時我還在十堰求學(xué),之后依稀記得曾去過一兩次,再次來到父親兒時長大的地方,一別經(jīng)年,我已中年。
這很是個僻陋的地方,一座孤峰高千丈,峰之高可觀八縣,一面絕壁余陡林,山頂舊時建有寺廟一座,名祖寺觀,亦有稱祖師觀,弱冠之年曾登頂尋古,寺不見廟,佛不知為何方神圣,僅存峭壁邊緣的殘墻斷壁,據(jù)老一輩進(jìn)廟燒香過的鄉(xiāng)親說其廟頂飛檐挑出絕壁外,屋沿水垂落于山壁外,穿半山云霧而落山澗。遙想當(dāng)年定有仙風(fēng)道骨的僧侶立于山巔欲乘風(fēng)歸去,醒世洪鐘聲猶存而蕩八縣!
爺祖之輩居陡林之半山腰,以當(dāng)下的眼光來看這本不是人居之地,只因避禍戰(zhàn)亂而懇荒山辟野地而耕種,樹粗木壘土墻蓋茅草而居之。時過境遷,這避世的“世外桃源”現(xiàn)如今因山澗下游的水電工程以及跨河的現(xiàn)代橋的建設(shè)而變得暄囂,轟鳴的各類機(jī)械聲打破了這山野的孤寂。若山中有仙,不知仙有何感。
托水利工程之福新建了公路,盤山蜿蜒,曲徑通幽。一路行來,同行大姑緊張的手心出汗,畏山懸有一,恐我駕車技不熟有二。到山底河邊已近暮時,一斷巖形成的水瀑飛瓊濺玉,聲震里余。站在瀑布下,秋冬的寒意隨水霧氤氳撲面而來,兒時河中捉蛙戲水的記憶紛沓而至,那些似又遠(yuǎn)去卻猶在咋日的身影由心而生,岸邊已收割而枯敗的田野氣息仍是當(dāng)年的味道,這是心底的記憶,如些年,我不曾找到過這感覺,此時我想飲酒一杯,以山穹為壺,深潭為杯,飛瀑為酒,壯心膽,驅(qū)秋寒,憶童趣,慰今懷!想上游壩起河斷,這飛瀑為酒明年今天還能飲否,眼潤,不知是水露入眼還是心淚上臉,這酒,已醉上心頭。
步行崖間山路轉(zhuǎn)山而上,遠(yuǎn)見兩棵棗樹,枯枝嶙峋,坎上即為祖屋場,大姑念起其棗之甜,我亦甘之如飴,樹下舉桿覓棗的場景不憶自現(xiàn)。祖屋原居三戶,三叔及幺父己搬出交通便宜之處,獨(dú)留已近六旬的大叔大媽,房前屋后乃斜坡山田,屋后有爺爺奶奶的墳冢,攜燒紙炮仗于墳前,可視下方屋頂,三叔家已瓦破櫞斷,大姑嘮叨著:這,這老屋怎就垮了呢?燒紙的灰燼隨風(fēng)而散,吹走了最后一絲余溫,姑念起其父母生前種種,謂道“沒享一天福,您孫子給您送錢來了,買點(diǎn)糖和麥乳精吃吧”。說完已淚眼婆娑。
此時我臥于祖屋木樓二層,河水聲一如既往的響著,卻又予盾的分外寂靜,我睡不著,莫不失眠了吧。
【本文作者:劉賢紅(公眾號:甘寧界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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