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故鄉(xiāng)母親散文隨筆:遠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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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編者按:母親活著的時候,遠方,是我心中陽光普照的地方,那里是母親最溫暖的故鄉(xiāng); 而當(dāng)母親到達真正的遠方的時候,故鄉(xiāng),是離我最近卻是我永遠不再能夠抵達的憂傷。

  (一)

  那一年,那一刻,我終于迫不及待地在母親痛苦的嚎叫和呻吟中奮力潛泳,穿越漫長和黑暗的時空隧道,向這個陌生的世界報到。這個世界以最隆重的儀式和最燦爛的陽光擁抱我,我卻因盲目的光明刺痛雙眼不禁大哭,由此奏響了人生交響曲的第一樂章

  (二)

  在漫長混沌的十月棲息與等待里,母親的喜怒憂思悲恐驚成了我的一日三餐和無法選擇的精神食糧,它們培育了我的每一個點滴的成長與渴望。如今,我已經(jīng)迅速習(xí)慣了母親對我的煥然一新的喂養(yǎng)方式。母親是世界上最勇敢的戰(zhàn)士,她付出了沉重的血的代價卻依然發(fā)揚連續(xù)作戰(zhàn),不怕犧牲的精神,帶傷忘我地戰(zhàn)斗。她把世界上最稀罕最珍貴最純正最原始的美食奉獻給我,連同她那博大的胸懷,溫暖的目光和輕柔的撫愛。我看見了,我感覺到了,母親每一次艱難和痛苦的挪動中總是伴隨著滿足的微笑,由衷的安慰,和對我的殷殷期盼,而我卻在無意識中必然地變成了對母親的最徹底和最無恥的掠奪者!!

  (三)

  慢慢地,慢慢地,在母親不厭其煩不舍晝夜的教導(dǎo)中,我認識了父親,認識了其他親人。而母親日復(fù)一日的叮囑終于成功釀成了稠稠的嘮叨,串聯(lián)著一個又一個春夏秋冬。不論是在皎潔如銀的月光下,還是在陰云密布的夜黑里;不論是在陽光明媚的藍天下,還是在狂風(fēng)暴雨的日子里,母親對我的牽掛是一張密布機關(guān)我永遠無法逃離的無形之網(wǎng);母親對我的期盼是一雙裝備了精明的迎送我求學(xué)的千里眼,而在母親用艱辛鋪墊的寬敞大道上,我穩(wěn)穩(wěn)地走過了稚嫩無知的童年、好奇朦朧的少年和自信浪漫的青年。

  終于,有一天,在必須轉(zhuǎn)彎的地段邂逅了一位體味相投的非血緣異性,在劃破天空和充盈喜悅的祝福聲中,我們交易著海量信息和密碼,疊加各自的奮斗,再掀波浪,直到筋疲力盡,在天經(jīng)地義的傳承中將自己克隆,讓他(她)走在似曾相識的道路上,托付歲月?lián)狃B(yǎng),而我接過前輩饋贈的滄桑、皺紋和白發(fā),再一次打點行裝。

  (四)

  母親活著的時候,遠方,是我心中陽光普照的地方,那里是母親最溫暖的故鄉(xiāng); 而當(dāng)母親到達真正的遠方的時候,故鄉(xiāng),是離我最近卻是我永遠不再能夠抵達的憂傷。

  (五)

  終于,有一天,我也用三只腳蹣跚著朝著土黃色的夕陽余暉不緊不慢地走去,聽不見自己的腳步聲,看不清左右的美風(fēng)景。夕陽詭異地笑著,我似乎明白了,我艱難地轉(zhuǎn)過身,依稀可見自己的身影數(shù)倍長于自己的身體。當(dāng)走到黑夜的幕布拉下,身影合二為一,正點的鬧鐘停擺,關(guān)于我的戲劇上演,一群人將七嘴八舌地猜測封存我的盒子里的微信秘密,而我的靈魂卻早已啟程,開始撤離我曾經(jīng)熱愛的故鄉(xiāng),朝著遠方,作最自由的流浪!

  作者:義小煥

  公眾號:竹心柳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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