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城回憶散文:老街老巷老屋
編者按:一座小城,充滿著各種溫馨的回憶。至今我還想起哪些老街、老巷、老屋發(fā)生的故事。
娜娜不止一次念叨過,想帶我去趟她兒時住過的老街老巷老屋。
這天大早,老宴春早茶過后,徑直去了街對面的"蘆州會館巷",沿著一條曲里拐彎的巷弄一路尋去,半信半疑找到了她家住過的那間老屋。門牌號不見了,老屋還在,問了兩位遛狗,散步的老人,老人說他們在這住了三四十年了,老街坊該搬的都搬走了,原來的老房子也租給了人家,曾經(jīng)的記憶已經(jīng)模糊,但還是能記起那家姓萬,那家姓王。
娜娜說一切好像都沒什么變化,只是物是人非了。趕上大清早有些陰冷,巷子里沒多少光亮,家家都還在被窩里捂著,小城方言俗語稱"挖筶子"。走在巷子里,踩在石板上的動靜不小。立在門口的人都在用異樣的眼光瞅著我倆,都指望來了拆遷辦的人,盡快讓他們走出這老街老巷,也住上高樓大廈。
巷子里有幾家在生爐子,一股股濃煙從巷頭被風(fēng)刮到巷尾,整個一條巷子飄出70年代鄉(xiāng)里鄉(xiāng)親的味道。走在巷子里,能看出娜娜心里的不平靜,巷子口那幅藍(lán)底門牌上分明寫著"賈家巷",她的腳步陡然加快起來,自顧往前摸索著。站在從前自家門前,她能清晰回憶起奶奶喚她回家吃飯,能浮現(xiàn)出她在隔壁小朋友家玩耍著的情形。她指給我看了那間父母結(jié)婚時的那間不足9平米的婚房,一位新鄰居正好從屋子里走出,有些莫名其妙的眼情在與我們對視。
巷子套著巷子,巷子挨著巷子,巷名繞著巷名,繞來繞去,看上去幾乎沒了區(qū)別。很多人家的門前都被釘上了一個金字招牌,顯然是舊時期哪家的民居,哪件民宅,有某種歷史價值被當(dāng)作珍貴建筑保護(hù)起來。這條老巷,再怎么陳舊,再怎么殘破,這里曾經(jīng)緊鄰小城六七十年代最繁華的"大西路"鬧市區(qū),住在這里的人家那可都是些市中心的人家,有過他們風(fēng)風(fēng)光光的年代。
對我并不陌生的是這里的一條"魏同興巷",80年代有過一所"云臺幼兒園"。記得連續(xù)幾年,被幼兒園園長邀請,年底左右,會帶著一批頭套,專門來這里為小朋友們化妝,當(dāng)然是特殊造型妝,小朋友們演的節(jié)目是童話劇《白雪公主和七個小矮人》。那些年,我還在文工團(tuán),也正學(xué)著化妝造型。除了給一位扮演"白雪公主"的女孩化,還得一個個為"七個小矮人"化不同樣的裝扮。這個節(jié)目也許是這家幼兒園的看家節(jié)目,年年都要演,都會獲獎。每回化完妝,我會跟小朋友們一起吃"兒童午餐",小盤子,小碗的,吃不飽也得裝作吃飽了。臨走時,老師們都會往我包里塞給我一堆給小朋友們的禮物,說回去帶給我女兒的小意思。
如今,幼兒園已經(jīng)改成了社區(qū)醫(yī)院,大門的朝向也變了方位。娜娜說,她小時候就上的這家幼兒園,我說,那會兒怎么沒見你呢?她無語。
七繞八繞,從小巷繞了出來,看得出來,娜娜的思緒還沒繞回來。
問過巷子里的老人;這里會拆遷嗎?老人的回答有些黯然:估計不會吧?這么多人家,住了這么多年,從來也見有人來勘查過,反正我們會在這住上一輩子了,就看下輩子的福分了。
昔日繁華的大西路,除夕這天顯得尤其靜穆,天還沒放晴,陰冷陰冷的,街面上的店鋪全都關(guān)門打烊回家過年去了。記得這條街曾經(jīng)有過一段轟轟烈烈打造成"民國商業(yè)街"的動靜,街道兩旁也留下了民國門面房的門臉兒和"大樣",折騰了一半就擱下了,剩下了眼前這幅不倫不類的模樣。
其實,這條老街老巷,這里的老屋,老房,不如稍稍捯飭捯飭,弄成一個"年代民居"式的建筑群或是特色"民居小鎮(zhèn)"。在這座小鎮(zhèn)里,恢復(fù)到從前所有的生活方式,鄰里關(guān)系,大鍋小灶,七大姑八大姨的,追回失落的"民風(fēng)"和"親情",這座小城,是不是也會跟著更接地氣,更有親情,更具魅力了呢?
作者:張波
公眾號:張波純文學(xué)雜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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