記憶中的“雪糕”作文1000字
編者按:冰糕和雪糕有什么區(qū)別呢?作者由這個問題回憶小時候的經(jīng)歷,最后作者覺得兒時的記憶漸行漸遠,只剩下對食物的渴求這一清晰的主線。
騎著電動車的時候常常胡思亂想。今天忽然想到一個很無聊的話題——冰糕和雪糕有什么區(qū)別呢?也許很多人會認為沒有區(qū)別,或者這根本不值得一問。我卻習慣性地認為區(qū)別很大。
大熱的天,如果兒子陪我上街,看他可憐兮兮的樣子,我會主動說“要不要吃雪糕”或“給你買個冰激凌吧”,卻從來不說“冰糕”。
“冰糕”這個詞已經(jīng)很少用了。在我的意識里,它屬于那被遺忘了的年代。生于七十年代,物質(zhì)匱乏。身為一個孩子,對食物尤其是零食的渴求卻是一樣的。因為零食的珍稀,記憶就會尤其清晰。
花八分錢外加一碗大米,轉(zhuǎn)眼間就變成滿滿一大盆大米花,大把大把地吃上幾天都吃不完,是比較靠得住的零食。所以每當吆喝著“嘣大米花”的小販來到樓下,院子里各家各戶的孩子們就爭著搶著在小販面前排起長隊。一碗碗形狀各異的容器盛著的大米在地上一字排開,真是街邊一景。
小孩都愛吃糖。走親訪友的時候,大人們愛買一斤裝封在一個透明的塑料袋子里的花糖給這家的孩子。塑料袋子上沒有廠址和生產(chǎn)日期,花糖的糖紙上有,大部分是上海產(chǎn)的。上海產(chǎn)的花糖是當時品質(zhì)最好的。
好不容易等客人走了,抱著這樣的一袋子花糖,是我最幸福的時刻。透過袋子,細數(shù)著每一個種類——水果硬糖、牛奶軟糖,還有極少量舍不得吃的巧克力糖。透過袋子,可以聞到那香甜的氣味,想像著融化在口中的感覺。睡覺的時候把它放在枕邊,恐怕會笑著吵醒自己。
我總是過很久才打開袋子,因為一旦開封,就意味著忍不住一塊一塊地吃掉它們,意味著糖變成糖紙的悲慘,最后余下的只有等待和失落。隔著袋子,見而不即、顯而難觸——美好的東西總是這樣的。
后來,在小學數(shù)學課上,有一種應(yīng)用題,把水果糖、牛奶糖、花生糖各幾斤,混在一起應(yīng)該賣多少錢一斤。每當計算這種題的時候,我都會想起那夢幻般的透明塑料袋子。
可是到了炎熱的夏天,冰糕就一枝獨秀了。
從記事起就知道那種下面有一只竹簽子的乳白色的冰塊長條叫“冰糕”,北京人管它叫“冰棍兒”。放進嘴里涼涼的,有淡淡的牛奶味道,5分錢一支。還有一種是淡紅色的紅糖做的,不如這個好吃,但價錢便宜,3分錢一支。
而“雪糕”是八十年代中后期才出現(xiàn)的,牛奶含量更高,味道更好,個頭更大一點,價錢也更貴——一角一支,夠奢侈的。雪糕后來花樣翻新、身價翻倍,血統(tǒng)也越來越尊貴了,口味慢慢跟冰激凌接軌,冰糕慢慢淡出了人們的視線,此是后話。
我家附近當時有一家很有名的“聯(lián)誼茶莊”,它的門前有一只很大的冰柜,工作起來隆隆作響。一靠近它,頓時感到一陣涼氣。那時,冰糕的并不是滿大街都有。每天下午媽媽把我從幼兒園接回家,走到聯(lián)誼茶莊的時候,給我五分錢。我就熟練地從自行車橫梁上爬下來,歡快地跑到冰柜前面,踮起腳,吃力地把那五分錢貼到冰柜上面,對著其實根本看不到的阿姨說“買個五分的冰糕”。日子久了,賣冰糕的叔叔阿姨都認識我了,他們會很熟練地把冰糕紙搓地松動了,讓我握著冰糕棒,輕松地從他們手里把冰糕抽出來。也許那時常買冰糕的小朋友都會有這種技巧跟默契。
坐在自行車后座上的哥哥當時已經(jīng)上小學高年級了。他就得不到這樣的一支冰糕。哥哥比我大六歲,大概因為他年齡大了或家里的經(jīng)濟條件不允許兩個孩子都吃冰糕。哥哥也不好意思要,只嬉皮笑臉地把我叫到他身邊,從我手上狠狠地咬上一大口。
哥哥放暑假的時候,家里為了節(jié)省開支,不再送我去幼兒園。但是我們還是可以經(jīng)常吃到冰糕。時常有推著白色冰糕箱子的小販走到我們樓下,我們樓上就不知那家的孩子喊一聲“賣冰糕的,等等!”哥哥就會拿著爸爸早上留下的一點錢跑下樓,然后捧著兩支冰糕回來。
兒時的故事漸行漸遠,只剩下對食物的渴求這一清晰的主線。唯獨不能忘記的,每次買冰糕,總是給我買五分的,他自己吃三分的。
作者|姜春霞
公眾號:濟南匯才語文組
本文為原創(chuàng)文章,版權(quán)歸作者所有,未經(jīng)授權(quán)不得轉(zhuǎn)載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