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關于愛情的小小說:從前慢

時間: 曉晴1082 分享

關于愛情的小小說:從前慢

  南方的窗欞又變暗了,阿湫看了看外面的天氣,心思終于從李先生身上移出了一絲空隙。自從李先生踏上了去香港的火車,阿湫就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回來。時間的期限越來越近了。

  阿湫和李先生是在一次舞會上相識,當時李先生穿著一身黑色的長衫,戴著一頂范舊的禮帽。但他走起路來右手總是不會擺動,只有左手一只在外面擺來擺去,雖然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沒人會去注意,但阿湫有種直覺,這人不只是簡單的“有問題”。而且她在旁邊觀察到,他與人說話總是能夠深淺有度,不張揚也不消沉。她覺得他和其他男人不一樣。

  “能跳支舞嗎?”阿湫伸出右手,饒有興趣地盯著這個男人。

  男子愣了幾秒,終于從嘴邊蹦出兩個字 “可以。”

  “你的右手里藏著寶貝嗎?”阿湫跟隨著男子的舞步問。

  “寶貝分兩種,一種是價值連城的,一種是自帶危險的。”男子的聲音像沉沉的鼓點在阿湫的耳旁敲擊。

  “那你是哪一種呢?”

  “都是,又都不是。”

  “瞎扯,故弄玄虛。”阿湫沒好氣地說。

  阿湫順手推開了他,頭也不回的離開了。

  上海的九月總是帶著一種冷冷的深沉,陰雨天剛過,又迎來了濃霧,街道如同破曉的黃埔江面,潮濕破舊,仿佛在雨里浸泡地發(fā)了霉。阿湫從沉浸了很久的屋子里出來,一個人在街道上亂逛。她忽然看到一家新開的衣裝店里擺放著的一件漂亮的紅色旗袍。耀眼的紅色,如同突然出現(xiàn)在黑白電影里的一顆櫻桃。她什么都不顧地快步走了進去,買不買得起先不管,先穿身上再說。

  阿湫換上了紅色旗袍,剛要出來照鏡子,卻發(fā)現(xiàn)那天和她一起在舞會上跳過舞的男人也在店里。

  “這位小姐,這件衣服我先要的。”他走過來平靜地說。

  “什么,這件衣服明明是我先看上的,我都穿在身上了,難道還要我脫下來不成?”

  “其實昨天我就定下了這件衣服。”

  阿湫看了看老板,老板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,點點頭。

  “哼,我才不管,誰出的價錢高就是誰的。再說你一大老爺們要這件旗袍做什么,難道你要穿著參加舞會不成?”阿湫嘲笑地看著他。

  “這是我本打算買給一個朋友的生日禮物,既然小姐甚是喜愛,我也就不奪人所好。”阿湫靜靜地看著他,他平靜大方的樣子仿佛一個紳士。

  “五十大洋小姐。”老板說。

  阿湫翻遍了全身卻只掏出來了二十六個大洋,氣氛頓時有些尷尬。阿湫面色有些掛不住,雖然這樣很丟臉但也只能放棄,她剛要放棄,對老板說對不起不好意思。

  他卻先她一步說:“正巧,剩下的錢我來幫你補齊吧。”

  走出衣裝店,兩人在車水馬龍的街道默默彳亍。阿湫一身紅色旗袍,仿佛周圍街道的空間全部靜止了,兩人好像走在平靜的湖面。

  “怎么稱呼你?”p#副標題#e#

  “李先生。”

  “我叫阿湫。”

  “阿湫,名字和這個季節(jié)很搭配。”李先生淡笑著說。

  “今天謝謝你,但我一定會把錢給你還清的。”

  “沒事,既然阿湫小姐看上的,就一定是與阿湫小姐有緣。不過看來今天阿湫小姐出來得很是匆忙。”李先生說。

  “還好,請問李先生家住哪里,等我有錢了一定把錢給你送過去。”

  “我這人居無定所的,一個地方住不到兩天就換了。”李先生說。

  “這可怎么辦,我可不是那種,喜歡占別人便宜的人。”

  “阿湫小姐告訴我你的住址,我有時間會去取的。”

  “茂名南路二號街51號。”

  轉眼時間已過去兩個月,自從上次和李先生分別,阿湫就時不時地期待著李先生能來找她,她不知道他什么時候能來,也許就在下一秒,但也許他可能都把這事忘了,永遠也不會來??墒钦l會跟錢過不去呢?他又為什么無緣無故地幫她呢?像她這樣的窮學生,無依無靠地在外面求學,根本沒有什么值得一個陌生人幫助的地方。這種情緒不斷在腦海中回響,就像是失眠,越是深夜越發(fā)清醒。而這種期待就想個無底深淵,永遠沒有期限。

  臨冬的夜無比漫長,阿湫在寢室正要睡去,卻聽見一陣急促的敲門聲,這聲音像穿過冰面的子彈,打破了臨冬長夜的寧靜。而這聲音又如傳染病般地引起了背后更多的嘈雜聲。這時阿湫才意識到這敲門聲正是來自自己的門前。

  阿湫不敢開門,她躲在門后正打算把桌子推到門后把門口堵住,正當這時,她又聽見了一絲微弱的呼喚。阿湫好像瞬間就明白了什么。

  她打開門看見李先生受了傷,李先生正極力捂著傷口,不讓鮮血流出來。

  “你這是怎么了?”阿湫驚恐地問。

  “如你所看見的。”李先生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。

  “什么時候了,你還這樣。”說著阿湫把李先生扶進了屋子。

  “他們是什么人,為什么追殺你?”阿湫一邊幫李先生包扎傷口,一邊問。

  “上次的錢夠在這呆一個晚上吧。”李先生用一只手點起了一支香煙,這一系列點煙的動作如行云流水。香煙在他泛白的嘴唇上若即若離。“你這傷勢,一個晚上怕是不夠。”阿湫看著李先生,不知是因疲憊還是傷勢而面顯憔悴的臉。“我是不會在一個地方超過兩天的。”他的臉上劃過一絲決絕,卻又瞬間轉為微笑。

  臨冬早晨的陽光無比的柔和,像一朵朵棉花撲在面上。給狹小的屋子帶來光亮也仿佛帶走了昨夜的兇險。李先生消失了。阿湫懷疑,昨夜的驚恐,是不是只是自己做了一場兇險的夢。阿湫目光掃過房間,只有地面上散落的繃帶和剪刀,能夠證明昨夜的真實。但阿湫沒有看見房間里留下一絲血跡。好像關于這個人的一切都憑空消失。

  阿湫醒來,想證明這一切不只是她一個人單純的幻想,她們第一次見面是在舞會上,她沿著街道到達舞會大廳里,這里空空如也,房間的空氣如凝固了般死寂。這里的空間曾熱鬧非凡,各種人往來交錯,當時樂隊演奏著帕格尼尼隨想曲。但這也恐怕只是她腦海里一人的回響。

  她又來到他們第二次見面的地方,服裝店。那個假人模特身上,又換了一件繡著細小精制蘭花瓣的素青色長裙。她走進服裝店,又換上了那件新長裙。從試衣間走出,但這次沒有見到李先生。阿湫站在鏡子前,回想著他和她的對話,以及一切關于他的細節(jié)。她突然覺得,自己好像曾經很熟悉他。“你記起他了嗎?”店主一改以前招待客人那樣彎腰的姿態(tài),他面色深沉,不再有以前那樣諂媚的笑。“為什么我會記得他?”阿湫越來越疑惑,她覺得這一切都有問題。“看來還需要點時間。”店長摘掉臉上那副圓圓的眼鏡,用一塊白色手絹細細地擦拭著“因為你們早就結婚了,你們很早就認識了,你們都是外面世界的人。”阿湫注意到,店主在說“外面”兩個字的時候眼神中閃過一剎鋒利。“我不明白。”阿湫想知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。

  店長慵懶地坐下來,仿佛卸下了一天的勞累。“這個世界被分成兩個,一個是外面的世界,一個是里面的世界。你在外面的世界已經得了絕癥,但只要有一口氣在,進入另一個世界就會恢復如初。不過進入里面或者外面世界都有一個代價,就是你會被這個世界賦予新的身份,而你的記憶也會被你所進入的世界所收取。這些都作為穿行于另一個世界的條件,你會忘記所有外面世界所發(fā)生的事情。但,萬事萬物都有缺失的一部分,只要有需要在就有生意在,李先生要幫我完成兩件事,我就能幫你們恢復記憶。第一個任務是幫我殺掉一個軍閥,他在舞會上扮演革命黨,和軍閥談合作,他在一次地下談判的時候像嫻熟冷酷的殺手一樣割斷了他的喉嚨。說起來你丈夫倒真不是個簡單的人。他已經完成了第一件,你的記憶正在慢慢恢復。我提前把他的記憶給了他,因為這樣他就會為了你有更強的動力為我工作。但我得有個保障,就是他命。不過另一件事就有些難度了,這要看他的造化。”店長突然面色一振,用右手的中指推了推眼鏡說:“而我,只是個生意人”他又重新站起來瞬間充滿了精神。

  “第二件事是什么?”阿湫問。

  “去香港,幫我偷一幅價值連城的畫。他現(xiàn)在應該還沒走,可能已經在去香港的火車站,火車還沒出發(fā),你應該還能見到他。”店長嘿嘿地笑了,但只有一短瞬,他笑起來就像一個農村傻孩子看見一件別人很出丑的事,但轉瞬間又恢復平靜。

  阿湫坐在去往火車站的黃包車上。腦子里不斷閃現(xiàn)出關于李先生的所有記憶片段。他們是在大學期間談起的戀愛,當時他們都剛剛經歷過了一次戀愛的失敗,整個人整天活在過去的陰影里,她第一次遇到他是在一次推理小說比賽上,他獲得了這次推理小說比賽的冠軍。

  那天下雨,整個街道被洗的濕漉漉的,道路往來的車輛行人,行色匆匆,阿湫一個人站在雨里,被大雨打濕了肩膀。這時突然有人過來給阿湫遞過一把傘,然后匆匆消失在雨里,后來她才知道原來這個人是他。

  阿湫還記得他們第一次牽手,第一次接吻,第一次做愛。這些畫面都仿佛如流水,在阿湫的腦海里如看過無數(shù)遍的電影畫面一樣閃過。

  那天他們拍結婚照,他故意把頭壓得很低很低,說這樣以后在家里以后就要聽老婆的話,他把身子故意彎下,像皇宮里的公公。于是他們的結婚照在別人看起來仿佛一個奇怪的組合。

  但是在結婚不久阿湫就得了絕癥。阿湫躺在病床上,身上扎滿了各種醫(yī)療器械。他守在她的病床已經很多天沒有睡覺,最后阿湫隱約聽見他說,我會救你的,他的聲音堅定而又決絕。從此,再沒有了關于他的音訊。這是他們關于外面那個世界最后的記憶。p#副標題#e#

  阿湫來到車站,離別的列車上人影幢幢,車站旁人來人往。沉默的老人,哭鬧的小孩,目光呆滯的工人,有回到故鄉(xiāng)的人,也有離開故鄉(xiāng)的人,每個人都像二維世界里的一條直線,帶著不同的目的穿行于世間,而他和李先生這兩條線終于相交在一起。但列車能帶著離人遠去,卻不一定能保證將離人帶回。

  “我一直在等你。”李先生一如從前那樣地淡淡地笑起來,這樣的笑不再陌生,甚至無比熟悉。“你怎么這么傻。”阿湫的眼睛濕潤了,她有許多話想說,卻哽咽著說不出來。“如果我三天內沒有回來,請打開這封信。到時候一定按我說的做。”他的手輕輕略過阿湫的留海,仿佛一切都風平浪靜。“你會沒事的,好好地活著。”李先生的手頓了頓,終于從阿湫的臉上離開了。李先生的背影也消失在人影幢幢的人群里。

  南方的窗欞又變暗了,上海的街道依舊是多年不變的潮濕的味道。行人與洋車之間是不同的事物線,仿佛所有事件都無所交集。幾年以后,阿湫在學校順利畢了業(yè),參加了革命黨。

  李先生沒能回來,李先生留下的信里有著他們的奇怪組合的結婚照和一首木心的詩:

  記得早先少年時

  大家誠誠懇懇

  說一句是一句

  清早上火車站

  長街黑暗無行人

  賣豆?jié){的小店冒著熱氣

  從前的日色變得慢

  車,馬,郵件都慢

  一生只夠愛一個人

  多年以后阿湫參加一個舞會,在舞會上他見到一個人,他一身黑色的長衫,戴著一頂范舊的禮帽。但他走起路來右手總是不會擺動,只有左手一只在外面擺來擺去,他與人交談不張揚也不消沉。

  【本文作者:劉寶華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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