電影《霸王別姬》5篇優(yōu)秀影評
《霸王別姬》是一部非常好看的電影,令人心疼的程蝶衣,真是讓人心碎。小編為大家?guī)韼灼栋酝鮿e姬》觀后感供大家閱讀。下面是學(xué)習(xí)啦小編為你們整理的內(nèi)容,希望你們喜歡。
《霸王別姬》觀后感一
大約一周前,看到宗老師“重看影片《霸王別姬》”的博文,閱讀之下,共鳴甚多,勾起了我腦海深處點滴回憶,更觸動了我內(nèi)心深處的感傷。
1994年,尚在念高中的我,曾在父親的陪伴下,觀看了影片《霸王別姬》,當(dāng)年,恰逢母校東陽二中50周年校慶,全校師生在慶典之后,又集體觀看了一遍。以當(dāng)時的閱歷和經(jīng)驗,雖然看了兩遍,我亦無法理解此中之深刻內(nèi)涵。倒是和父親的這番看電影經(jīng)歷卻成了我回憶中的難忘一幕,之后,2007年元旦,那段時間,父親病重臥床,鮮有外出,那天父親興致很高,我即陪父親到翠苑電影大世界看了兩場電影《滿城盡是黃金甲》和《傷城》,當(dāng)時邁步走在陽光下,我突然發(fā)覺父親蠟黃的臉龐,一種不祥的預(yù)感開始在心頭蔓延,在看電影的過程中,我多次瞥見,即使在非常精彩的情節(jié)下,我父親仍然耷拉著腦袋,顯得非常疲憊,兩天后,他入住浙江腫瘤醫(yī)院,兩周后,進(jìn)入重癥監(jiān)護(hù)室,三周后的1月31日下午,溘然離世。這就是為什么2009年的某一天,我偶然重看《霸王別姬》,一下子看明白時,再也無法控制內(nèi)心情感的爆發(fā)。“男兒有淚不輕彈,只因未到傷心處。”當(dāng)年聽?wèi)虻耐馄藕透赣H都不在了,只剩我獨(dú)自面對銀幕欣賞,無法隱忍的眼淚,嘩嘩地流下來,滿面啊!
說道《霸王別姬》,不得不提中學(xué)語文老師張尚水,當(dāng)年印象中,他胖乎乎的,很可愛,煙不離手,牙齒沒剩幾顆,說話漏口風(fēng),據(jù)說他的鼻子可以聞出是什么品牌的香煙。是他教會我寫文章不能記流水賬,要有矛盾的情節(jié),是文章的看點。因為當(dāng)年,張老師是老教師,回校參加校慶的很多知名校友都是他教過的學(xué)生,所以,那天他很興奮,教書一輩子無非就是為了享受桃李滿天下的成就感。張老師本來打算不去看《霸王別姬》,他想當(dāng)然地以為這是一部楚漢爭霸的電影,在我的提醒下,他的眼神中閃出期待的光彩。次日,我們一起分享了觀后感,無非是什么“同性戀”之類。2011年的夏天,我又見到了75歲高齡的張老師,行動明顯老邁,唯有那雙眼睛仍然保持著睿智和鮮活,很多細(xì)節(jié),我記得,他已經(jīng)不記得了,也許他的學(xué)生太多了,未必記得我,而對我而言,語文老師就他一個,當(dāng)然記得。
2000年的9月,我已經(jīng)參加工作,偶然的機(jī)會,我到浙江日報社,看望我的一位朋友,筆名孫劼人,他是工交部的記者,他的辦公室窗戶正對浙江體育館的大操場,大操場上正在搭臺布置一場晚會,孫劼人告訴我,是張國榮演唱會,當(dāng)時,我對張國榮的歌并不熟悉,對演唱會也不熱衷,當(dāng)然囊中也羞澀,所以,壓根就沒有去參加演唱會。卻是宗老師文中所寫的張國榮泛舟西湖的情節(jié),時空相吻合了。迄今為止,我只看過一場演唱會,也是別人(徐波)贈票給我,僅有的一次,是beyond樂隊,我最喜歡的黃家駒的歌曲。
其實我一直喜歡唱卡拉ok,記得有那么一段時間,我和工大的夏穎翀,天天去唱歌,上癮了似的。大多會去凡人和藍(lán)雨歌廳,印象中是在文一路和教工路岔路口,靠杭電這邊的文一路馬路邊上,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拆光了。記得有一天(應(yīng)該是2003年,不是4月1日就是4月2日),整個歌廳的人都在點唱張國榮的歌,當(dāng)時很奇怪,后來才知悉,張國榮在非典盛行的愚人節(jié)跳樓離世,我當(dāng)時沒有特別的感覺,只是發(fā)現(xiàn)有很多人懷念他。之后,同樣是在卡拉ok,當(dāng)張國榮的名曲《風(fēng)繼續(xù)吹》音樂開始播放,伴隨著銀幕上帥氣的張國榮出現(xiàn)的時候,歌廳里一下子興奮起來,歌廳里面無論是少男還是少女們,看到自己的偶像情不自禁的發(fā)出尖叫聲,讓我突然好奇,為什么大家都稱呼張國榮為“哥哥”,是少女對他的昵稱呢?還是少男對他的昵稱呢?不得而知。這種困惑,一直到2009年重看《霸王別姬》,全明白了。“雌雄同體“是一種境界,是用男兒軀體,從里到外,從內(nèi)心到形體,去體驗女人,這是一種藝術(shù)的巔峰。張國榮的表演絕對是爐火純青,京劇中的青衣角色本來就是。張國榮的爭議,不在戲內(nèi),而在戲外。伴隨著他的離世,各種非議也就漸漸消散。高尚的藝術(shù)可以戰(zhàn)勝世俗、道德和倫理,他贏得了異性的懷念,也得到了同性的熱愛,這是一種奇妙的景象。不是嗎?
閱讀宗老師的博文,為什么會有如此的共鳴?無他,唯生離死別耳!宗老師,想到了旅居澳洲的兒子;而我,想到了離開多年的父親。
清明時節(jié),未必都是感傷的,連綿的密雨浸潤和洗刷了飄浮的霧霾,也澄明了心中的積郁;明前的西湖龍井茶入口淡淡的苦澀,沁人心脾;美味的清明螺螄浸泡在菠菜湯里,飄散出誘人的香氣。
《霸王別姬》觀后感二
灰暗的老北京,狹窄的巷,高高的墻,關(guān)老爺子的科班,花滿樓里新捧出的花魁,大宅院里仆妾成群,豪華與奢靡。服侍過慈禧太后穿紅肚兜的李公公,觀戲成迷的袁四爺,黑白紅的面譜流轉(zhuǎn),威風(fēng)的長翎亂顫,輕柔的水袖長舞,娥眉明宛,丹唇輕啟。老北京,老文化,奢華貴人享樂的富貴鄉(xiāng),從藝人演繹出的錦繡地,沒有外界力量的強(qiáng)行介入,還是依著幾百年如一的腳步,似江南六月里綿延不絕的梅雨,帶著霉菌的蝕味還是不改煙雨迷蒙里的古色古香。
容得下霸王與虞姬的老北京,納下了英氣與柔美的老胡同,包纜了千百年的榮與辱,是傳統(tǒng)與藝術(shù)的天堂。“力拔山兮氣蓋世,時不利兮騅不逝……”科班關(guān)老爺子使盡生命最后的氣力,唱的是項羽的豪邁與悲壯,屋宇明媚,光陰流轉(zhuǎn),霎時四周靜寂無聲,只聽見身軀落地的聲音。有美人紅袖添香的暖,烏騅馬至死不棄的忠,項羽號令萬軍的烈,俠骨與柔腸,霸氣與威猛,這才是中華文化里英雄最完美的詮釋,于是英雄人物的死成了中華文化里難以愈合的傷。關(guān)老爺子死在了京劇里,死在了霸王的悲劇里,死在了苦心經(jīng)營一輩子的技藝?yán)?,做到了他用來教?dǎo)徒弟的那句話“從一而終”,這樣的死法也值了。
臺上的虞姬情意繾綣,忘卻了世界,以我的絕世容顏才配得上你的英勇神武,他是她的霸王,她是他的虞姬,就讓時光定格,這樣一輩子,一輩子在戲里。臺上演得熱烈,臺下觀得深沉,老北京綿延了幾百年的看客文化,融在了評書人那里,融在了茶肆酒館里,衣袂遺香,品一杯茗茶,輕啟褶扇,打著節(jié)拍,雖是享著榮華富貴,卻也不是庸俗。戲樓之外,店小二招呼著客人,黃包車夫依然載著貴婦人滿城顛簸。俗與雅,貧與富,雖是對立的鮮明,生活卻依然錯落有致,井井有條,沒人喊著要革命,沒人喊著要造反,此時的老北京,在暴風(fēng)雨來臨的前一刻,依然是不露聲色的歌舞升平。
銅蹄鐵馬的時代,袁四爺拿起畫筆為蝶衣勾了鳳眼丹唇,驚艷了眼前有絕世容貌的蝶衣,疑是虞姬轉(zhuǎn)世,一笑萬古春,一泣萬古愁,此境非你莫屬,此貌非你莫有,而楚霸王早已揮起長刀,卻也分不清是戲里戲外。
菊仙穿上了她的紅嫁衣,和小樓一起,在除四舊的火堆前用烈酒祭奠舊時代的過去,朝代的變換,豈是他們這些小人物能左右的,山雨欲來,只能默默承受抑或躲在一隅悄然落淚、壓抑與恐懼。只是此時,過去的一切才顯得如此可貴,一直欺凌胡仙的鴇子媽竟成了可親之人。肆烈的火堆中有人們可以忍心丟卻的,卻也有烈火燒不掉的。舊時代里的奢華與風(fēng)光已成了今天壓在頭上的罪名,推卻不掉。窗外暴雨如注,電閃雷鳴,照亮了蝶衣身體的一半。那個夜晚,有什么從心上悄悄的剝落,除去恐懼和不安以外的……
不理性的年代,是以出賣了人的良心和人性為代價的。一人振臂萬人應(yīng),挖祖墳,燒人屋宇,毀文物,燒書籍。領(lǐng)袖之下的紅衛(wèi)兵,狂熱得近于狂妄,也不知到底是愛國還是誤國。
且不論小樓的變節(jié),牛鬼蛇神的罪名,煙熏火燎,不說肉體的折磨,單是精神上的磨難就已超出了正常人所能承受的范圍。只是不曾被人捶打的菊仙,花滿樓里的皇牌,親眼看著至愛丈夫口吐出“婊子”那兩個字,已是蒼白的像一張紙。
一個王朝的興起與滅亡,掌權(quán)者的野心與游戲,永遠(yuǎn)都是凌駕于眾人之上,服從于自己的逍遙。當(dāng)一種新的文化代替舊文化,滋生心中大半輩子舊文化的認(rèn)同者,卻怎么也放不下。傳統(tǒng)與藝術(shù)的顛覆,慢條斯理與非理性的巨大反差,帶給蝶衣的打擊又是何等的巨大。
小樓是俗人,愛情與兄弟雖是苦心經(jīng)營,待到自己所能掌控的范圍之外卻也是拿得起放得下。菊仙與蝶衣卻沒有小樓來的瀟灑,因此生活的也更加痛苦,出賣良心的背叛與指控,奈何卻是出于心中至愛之人,幻滅的凄楚與蒼涼,永遠(yuǎn)是心中隱隱的痛,任以后的時代、人物如何的慰藉,都是消失不掉。
對于蝶衣,男兒郎與女嬌娥的身份顛倒了一輩子,始終都是愛著小樓,生活在戲里,不瘋魔不成活。風(fēng)雨早已過數(shù)年,奈何它斑駁人的良心和時間,卻還要留下印記。小樓老了,沒有了當(dāng)年臺上楚霸王的風(fēng)采,已是揮不動大刀與長矛。戀上小樓一輩子的蝶衣,為愛折磨了一輩的蝶衣,卻早已是心如死灰,不如歸去。
依稀耳旁還有蝶衣對小樓的哭訴,“我要跟你唱一輩子的戲,少一年,一個月,一天,一個時辰,都不叫一輩子……”看這樣的電影終究是要流眼淚的,還要摻上幾顆泣血的紅豆,男人戀上男人原本就是一種悲劇,瘋魔之于現(xiàn)實也是格格不入?,F(xiàn)實本就是鋪滿灼熱煤渣的環(huán)形道,粗糙得不忍觸碰,奈何有人還要于煤渣路上硬栽上幾棵櫻花樹,制造出唯美愛情與藝術(shù)人生的幻境來,于是就有了櫻花落,傷心滿天涯的悲劇。滄海月明,鮫人落淚,落塵的人世注定成就不了蝶衣的夢。
完美只是存在于唯美之人的心里,而純粹的藝術(shù)境界,超脫現(xiàn)實性別界限的美麗愛情,卻也只是一場凄美的夢,夢醒后,該面對的還得面對,人總得生活在現(xiàn)實里。
虞姬的舞步仍是絕美,蝶衣乃是虞姬的真身,奈何肉身的小樓,解不了她對他的一往情深,奈何肉身的小樓,終究不是氣壯山河的楚霸王。
一曲霸王別姬唱得凄美,曲終:人亦終。
某個名人說過,只有科學(xué)和藝術(shù)才是人類文明的追求。
《霸王別姬》觀后感三
今晚看完了《霸王別姬》。
將近三個小時的電影,片途哭了一次。
印象深刻的是程蝶衣對著鏡子撥弄袁四爺送他的金銀花釵,臉上搽著妝,面容哀婉。
鏡中人,戲中情。
他活在兩個世界。在師兄迷上菊仙的痛苦陰霾下不可自活,在虞姬的獨(dú)角唱戲下癡迷成瘋。
陰柔的面容,清晰哀傷的眸子,對著虛無縹緲的妝鏡顧影自憐。
他的反抗和倔犟敵不過歲月的磨子,它殘忍地將他的感情碾壓成粉末。
“我本是男兒郎,又不是女嬌娥。”年少的他在禁錮在“思凡”的唱詞里,在老班主的抽打下,在師兄的恨鐵不成鋼的眼神中,他迷茫得抓不住任何自己想要的東西。
“小尼姑年芳二八,正值青春年少……”他咬著唇凜冽地站著,眼睛里是多年以后他陌生的固執(zhí)和單純。
戲臺上,掌聲里,獨(dú)房中。
他迷戀上抽大煙的銷魂糜爛的生活,煙癮發(fā)作時他把指甲嵌入手心,視線模糊地望著面前端著的那缸金魚。金魚在略顯混濁的水里四處游蕩,它逃不出這塊小小的、透明的牢籠,從水草汲取來的氧氣不足以讓它們自由呼吸玩耍。如同他,程蝶衣,破碎薄弱的蝶衣羽翼,敵不過宿命,敵不過師兄的決絕,敵不過日后改革的新社會,敵不過這場《霸王別姬》的戲臺被別人撤走。
他可是戲癡啊!
他愿意一輩子當(dāng)個虞姬,活在楚霸王與虞姬朝夕相對的時光里,活在霸王與虞姬溫柔訣別卻仍舊相愛的戲里。
“力拔山兮氣蓋世,
時不利兮騅不逝。
騅不逝兮可奈何,
虞姬虞姬奈若何!”
霸王臨了終是離開??墒侨杂嗔衾`綣深情于虞姬。
可是他呢?
師兄一次次的叛離,菊仙一次次的偽笑,袁四爺一次次的逼迫。他服輸了。
那晚下著大雨,他一個人撐著傘慢慢淌過水洼,一步步走向段小樓和菊仙的住所。
兩個人在房間里燃著燈,身后是明滅晦暗的神像。
他站在窗臺外,靜默地看著屋里的兩個人是怎么樣毀掉過去的舊物,看著他們是怎么樣親吻到一起,看著那床薄薄的紗帳是怎么樣將他徹徹底底隔離在凄風(fēng)冷雨之中。
他沒有走進(jìn)去。眼底萬念俱灰。
他走了。終究還是走了。一個人撲向未知的黑暗,在罅隙里漫無邊際地前行。
他似乎又回到了過去的日子。
而那時,紅衛(wèi)兵開始了批斗過去的反革命分子。他被押上審判庭,人人唾棄他,詆毀他,他默然冷漠。冷眼看著這些豺狼虎豹是怎么樣喊著響亮的口號聲聲致他于死地。
之后袁四爺被批斗死了,死得凄慘。
段小樓日日惶恐難安。程蝶衣為他描臉譜,批斗游行大會他們并肩被押著前行。段小樓笑了,伶人的命就該如此,程蝶衣給所有人都唱過戲,他已然是個瘋子!瘋子是救不了的!就像他曾經(jīng)笑諷程蝶衣,不瘋魔不成活!所以這就是命啊!
那么他自己呢?他轉(zhuǎn)念一想,他們可是師兄弟啊……
可是,紅衛(wèi)兵的威脅,勞動人民呼喊的“打倒一切牛鬼蛇神”在他耳朵里充斥著,灼燒著,他終于大喊:“程蝶衣是個戲癡,戲迷,瘋子……他不僅給日本侵略者唱過堂會,還給反動派唱,憲兵警察唱,太太小姐們唱……最重要的是他給大戲霸袁世卿唱!”
他已然不是自己,他說得越來越暢快淋漓:“程蝶衣就是一個漢奸!”
他大聲地嘶吼著,全然不顧往日的情誼。他沒有回頭看菊仙,他實實在在地認(rèn)同了菊仙的妓女身份!菊仙眼里的黯然與絕望他沒有望見,倆人往日的柔情蜜意,覆水東流!
程蝶衣瘋狂地大叫,“我也要揭發(fā)!”
“揭發(fā)姹紫嫣紅,揭發(fā)斷井頹垣……”他垂下眼睛,分不清身上染的是痛還是恨意,那個系他一生所有癡心愛意的人,此時此刻,自私自利地背叛了一切!
“段小樓你喪盡天良!你空披著一張人皮!……自從你貼上了這個女人,我就知道完了!什么都完了……”
發(fā)絲凌亂不堪,妝容亂成殘像。
最難過的依舊是程蝶衣反控段小樓聲嘶力竭的模樣。
明明愛到深處。
卻忍心將心刀刀剝開,血肉淋漓,昧著愛和絕望聲聲泣血指訴。
他恨的是什么呢?
或許什么也不恨,這剝?nèi)似?,嚙人骨的舊社會,癡迷戲臺不悟,一生葬卻虞姬,等不來楚霸王,獨(dú)角空唱長戲。
或許恨到頭了,數(shù)次他都想用劍了解自己。恨師兄枉情,恨菊仙的出現(xiàn),恨新社會不容他的存在,恨這世間,憑什么只有他程蝶衣一個人孤獨(dú)?
一個人的戲臺。
一個人的虞姬。
多年以后,段小樓,程蝶衣,他們垂垂老去。
數(shù)年之前。那段嘔心泣血的陰暗日子仿佛已經(jīng)埋在地底下,菊仙的上吊自殺,段小樓殘忍的背叛,還有他自己,程蝶衣,活了這么多年,苦守了這么多年,換不回來的癡心妄想。
他們都已經(jīng)忘卻,卻又如何都忘不掉。
事隔多年。他們居然又重新相遇。
程蝶衣最后一次跟段小樓在戲臺上唱戲。
程蝶衣笑著說:“我這輩子就是想當(dāng)個虞姬!”
兩個人在戲臺輾轉(zhuǎn)。
程蝶衣輕輕開口唱:
漢兵已略地,
四面楚歌聲,
君王意氣盡,
賤妾何聊生?
段小樓有一瞬間的淚眼朦朧。
然而,他回過身時,程蝶衣已經(jīng)拔起那把寶劍,在虛無的黑暗里劃過自己的脖頸。
似乎沒有任何聲音。
段小樓悲痛地喊著他的名字。
這一場寥寥無幾的夢,終是隨著往日紛飛的舊憶離去。
虞姬的宿命是陪著楚霸王死去。
而今,霸王還活著。
虞姬,卻已然死去了。
《霸王別姬》觀后感四
不記得這是第幾次看這部電影了,每次我都會被觸動??赐曛竽X海里會出現(xiàn)那樣一個溫婉細(xì)膩,重情重義,滿腔柔情的人。那樣一個以戲為命,“不瘋魔不成活”的人,演了一輩子的虞姬,自己心心念念的都是自己的楚霸王。把自己一生的心血都付與了戲,一生癡情都給了師哥??墒撬膸煾鐓s只是個凡俗之人,又怎能理解的了。愛情從來都不是一個人的事,一個人動心,一個人努力,一個人付出,一個人惆悵,有個人煩悶,一個人患得患失,一個人撕心裂肺??赡怯帜茉鯓恿?就像《白馬嘯西風(fēng)》結(jié)尾中寫的那樣“如果你深深愛著的人,卻深深的愛上了別人,有什么法子?” 這將是人類永恒的悲哀,無論你有多么先進(jìn)的科學(xué)技術(shù)都是無法來解決這個問題的。你有錢、你有權(quán)、你可以去殺人,但是人家就是不喜歡你,你有什么辦法?你應(yīng)該是什么辦法都沒有的,任何人遇到這個都是一種悲哀,這是一切文化都不能解決的問題。
你愛的人不愛你,甚至于他都不會理解你,更沒有凡俗之人能夠理解的。你付出了一切,付出一生,卻原來發(fā)現(xiàn)你愛的那個人,他就是個自私自利的小人,他為了凡塵中的那一絲安穩(wěn),利益與名利,他可以放棄任何人,他可以傷害任何人。他已不是你當(dāng)年愛著的那個人了,他變得污穢不堪了。你是那樣的失望,絕望啊!可是那又能怎么辦呢?你愛了他那么多年,那已然成了一種習(xí)慣,怎能停止不去愛他呢?
“小尼姑我年方二八,正青春,被師傅削去了頭發(fā)。我本是男兒郎,又不是女嬌娥........”《思凡》的這段戲文貫穿始終,故事的最后,程蝶衣發(fā)現(xiàn)自己”我本是男兒郎“時,最終從戲文中醒了過來。是啊,”不瘋魔不成活”,終究自己瘋魔了那么多年了,也該清醒了。“大王請將劍賜予賤妾吧.......”最后還是死在霸王的劍下,死都要為了霸王呀?;蛟S,那一刻程蝶衣的生命才算是完美的吧。
電影就是這樣結(jié)尾了,什么都沒有說,卻也什么都告訴你了??赐曛?,我就開始失眠了,我的腦子里久久浮現(xiàn)這樣一個程蝶衣,他一次又一次為師哥出頭的場景。為了救師哥去唱堂會,因為師哥小時候喜歡過一把寶劍,甘愿忍受袁某人的欺辱,以換取寶劍。但當(dāng)師哥接下劍后,只說了句是把好劍,卻什么都不記得了,他失望了,或許也應(yīng)該是死心了吧。故事中,一撥又一撥的執(zhí)政者,他們來了去,去了來。一個視戲如命的人,一個凡俗人,在大時代洪流中,俗世中的生活點點滴滴,都是那樣的無奈啊........
劇終人散后,我的心里難以釋懷啊,心里仿佛某一角被深深觸動了。人這一生能在自己最美麗的年齡里遇見自己心愛的人,也是一種美好,即使結(jié)局不圓滿,那段驚艷到自己的時光,會溫暖著今后平淡索然的生活。以后的生活中會遇到形形色色的人,有的人眼睛像他,有的人聲音像他,有的人的看著你的某個眼神像他,有的人背影像他.......你會在看到這些時突然安靜下來,不說話。內(nèi)心絞痛翻滾的疼痛,久久不能平息。那個人就像封存在你內(nèi)心深處的一枚種子,某個相似的場景,某首歌,某句話,甚至某個沉默的時間段里。那枚種子就肆意瘋長起來,盤根錯節(jié)地纏繞著你的心,封鎖的嚴(yán)密又緊實。甚至于你會心痛到難以呼吸,一呼一吸之間都帶著綿遠(yuǎn)又悠長的酸楚。多少個夜深人靜時你在心里百轉(zhuǎn)千回,那些思念似錯亂糾纏的藤蔓,好似長在你心上傷疤,不觸碰它會慢慢愈合,一碰還會隱隱地痛在那里。偏偏那顆讓你痛到窒息的種子,卻是最美麗的花結(jié)出來的果實。那花的名字叫愛,果實卻叫不愛!
世人大多喜歡歌頌愛情的美好,殊不知愛情也會成為這世界上最大的災(zāi)難。感情最易傷人,特別是愛而不得,那是件無奈又悲涼的事情。安然轉(zhuǎn)身的背后刻著的是深深淺淺的情傷,真正的喜歡一個人是做不到死纏爛打的,因為生而為人的自尊與驕傲是不允許自己那般卑微的。你在愛他的過程中會丟失了自我,你的心,你的一切仿佛都是為他而存在的??伤粣勰?,也就否定了你,否定了你的一切付出與等待。那當(dāng)然是場災(zāi)難,你的精神與身體再也承受不了這般的煎熬與折磨。你的精神世界在那一瞬間全線垮塌,轟然一下心臟驟停。劇烈的難言的酸楚和悲傷襲來。這是需要到少個難眠的深夜,多少個無語對黃昏,多少次淚眼婆娑恨相逢......可是愛情來的時候像陽光驅(qū)散陰影一樣,那份光明與美好,引的你像撲火的飛蛾那般奮不顧身。 他的一切你都在乎你都介意,可是一切也都可以原諒。因為那是你珍愛若生命的人,即使他視你為草芥,那又怎樣呢?你還是愛他呀!這像個難解的死局,就像蝶衣一樣,或許死在他的懷里這一切才是個了斷,才會是最完美的結(jié)局吧。 最后凝成一句話吧:平生事,此時凝睇,誰會憑欄意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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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霸王別姬》觀后感五
“人間,只是抹了脂粉的臉。就這兩張臉。他是真虞姬,跟他演對手戲的,自是霸王了。霸王乃是虞姬所依附之物。君王意氣盡,賤妾何聊生?當(dāng)他窮途末路,她也活不下去了。但這不過是戲。到底他倆沒有死。”本不過是這樣的結(jié)局,戲就是戲,系里戲外還是分得清的。程蝶衣卻成了戲中的虞姬,唱了一生。
可這程蝶衣是程蝶衣,虞姬是虞姬,他倆怎就成了一塊了呢?嘿,這始于《思凡》,終于《思凡》。
到“戲院練班”那一出,師爺讓石頭背霸王戲文,石頭背得一字不差。讓小豆子背唱《思凡》,他卻一再將“我本是女嬌娥,又不是男兒郎”唱反。任憑怎么打罵,都唱作“我本是男兒郎,又不是女嬌娥”。到“那坤探戲”那一出,已有花衫模樣的小豆子又再把《思凡》唱錯,惹怒了那坤。關(guān)師爺見狀,親手把銅煙桿子插進(jìn)他嘴里。
先前小豆子的母親將他的第六指剁去,為“身體的閹割”;這一幕定下了乾坤,為“精神的閹割”。小豆子圓滿了他的性別認(rèn)定,只見他口溢鮮血,緩緩起身,凄凄瀝瀝,再唱《思凡》:“小尼姑年方二八,正青春被師傅削去了頭發(fā)。我本是女嬌娥,又不是男兒郎。”
這一次,他唱對了《思凡》,卻唱錯了一生。
時光流逝,小石頭成了段小樓,小豆子成了程蝶衣。一場大戲開幕,模糊了性別,模糊了人生。
程蝶衣喜歡他的師兄段小樓,就像虞姬待霸王那樣,他想與他唱一生《霸王別姬》。可悲的是,霸王早已不在戲中,段小樓是假霸王,程蝶衣卻是真虞姬。戲是什么?戲就是虞姬對霸王從一而終的愛。程蝶衣咆哮了:“說的是一輩子!差一年,一個月,一天,一個時辰......都不算一輩子!”段小樓嘆息:“蝶衣,你可真是不瘋魔不成活啊!唱戲得成瘋魔,不假,可要是活著也瘋魔了,在這人世上,在這凡人堆里,咱們可怎么活喲!”
不瘋魔不成活,這就是程蝶衣。他是個戲瘋子,他愛京劇愛到癡狂,他把人生都融進(jìn)了戲劇里。停電也要堅持唱完《貴妃醉酒》,座談會上跟“勞動人民”談唱念做打,他的生命里,除了段小樓就是戲曲,他對戲劇的愛持續(xù)了一生,哪怕死也要死在《霸王別姬》里的虞姬里。就像虞姬追隨她的項羽,戲曲就是程蝶衣的“項羽”,他愿用自己的生命來謝幕。他又是個癡情人,他對段小樓的愛矢志不渝。他一直把段小樓當(dāng)作自己的“霸王”,深愛著他的“霸王”,最后死也死在他身邊,段小樓不想當(dāng)霸王,也注定做不了霸王,京劇對他而言,不過是謀生的手段。他本質(zhì)里有著普通人的貪生怕死趨利避害,剝?nèi)蚺_上威震八方的霸王他不過是臉譜和戲服下的普通人而已。戲臺上他是霸王,戲臺下他是段小樓。終于他還是辜負(fù)了虞姬。
蝶衣一生坎坷,唯有在戲臺上唱著《霸王別姬》才是他最幸福的時候,現(xiàn)在他的“霸王”早已離他而去,那“虞姬”還唱什么?是了,是時候該醒了。最后一場《霸王別姬》,氣力跟不上時,小樓感嘆“老了”。忽然,小樓唱起《思凡》:“我本是男兒郎,”蝶衣跟唱:“又不是女嬌娥”,小樓便笑說:“錯了!又錯了!”可這明明不就是本來的樣子嗎?錯在哪里?蝶衣被這句惹的若有所思,重復(fù)著:“我本是男兒郎,又不是女嬌娥……”他仿佛記起自己的男兒身。某一天,鬧市的天橋,他想起另一個自己,卻又是很久以前,難分辨是夢是真。他即將再回到自己的迷夢中來。與霸王烏江告別,拔劍自刎,從一而終。
戲唱完了,《思凡》完了,《霸王別姬》也完了。
所謂“男怕夜奔,女怕思凡”,《夜奔》是段小樓的縮影,所謂英雄氣短;《思凡》是程蝶衣的氣質(zhì),就是兒女情長。著戲臺上最難的兩出戲,他在臺下用人生演了一輩子,直至落幕。
我喜歡程蝶衣的執(zhí)著、忠貞、瘋狂。就是這樣的程蝶衣,成就了《霸王別姬》這本書。但深情即是一樁悲劇,必得以死來句讀。
蝶衣想與小樓唱一生《霸王別姬》,卻唱了一生《思凡》的獨(dú)角戲。